撰文/今周刊 陳亭均
新銳導演陳志漢拍了首部紀錄長片《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》,這部片的主題是「大體捐贈」。
過去,陳志漢拍片是為了有趣,想要記錄,但經歷了這段凝視生死的過程,他理解了一些關於死亡的事,更理解了一些關於生命的事。
拍攝紀錄片《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》的導演陳志漢,領著我們從輔仁大學大門口,朝著佇立在輔大最尾巴的醫學綜合大樓走了過去。這天陽光是靜默的,鼠灰色的天空還灑著水,春雨濛濛綿綿濡成一片,像霧,冰冷地纏著人。
陳志漢在寸草不生的光頭外包了層棉帽防寒,臉上帶著冬夏常青的笑容,人爽朗,虎相,塊頭又高大,行於冷風中沒半點淒迷,反而顯得精神奕奕。
到了醫學大樓,陳志漢招了招手,要我們坐上運貨用的大升降機。升降機有縱深,恰好容得下一具單人病床,他踩踩升降機鐵地板:「這就是醫院運送大體的升降機。」
《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》拍的就是大體捐贈的故事,陳志漢對這兒當然熟悉。然而早在兩年前,他就把片子的素材都拍妥,接著幾年都在處理剪接、後製這些事,如今電影完工待映了,陳志漢許久沒踏入這畝舊地,故此帶錯了幾次路,好不容易才找到門道。
「其實,人走了就剩下一具軀殼,活生生的人,不動也看得出來他是活著的,遺體卻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。」陳志漢邊走,邊回想。
迴廊燈暗,儘管是白天,室內仍顯得陰陰幽幽,轉哪兒都是這樣。他招呼著我們,拐上幾彎,抵達一邊間入內。他臉上還是掛著微笑,卻很俐落地把頭上的棉帽脫下。「這裡就是大體解剖實驗室。」說完這話,他脫帽的動作就變得有些肅穆了,似乎還有了致敬的意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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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志漢談到為什麼要拍《那個靜默的陽光午後》,總會回溯兩個緣由。其中一個是他國中的故事,當年他成績差,在升學班裡總是最後一名,升旗時,全班同學全考進校排百名,全上臺領獎,就他一人留在原地,老師還曾對著他落井下石地罵:「我要是你媽,出生就把你掐死!」讓他萌生死意,拿著美工刀向手腕比劃。
另一個緣由是,他和他媽去爬山的故事。「小時候,我媽都爬得很快。」但母親年紀到了,越爬越慢,氣喘吁吁,他心裡感傷。但死別的事尚未臨頭,這些緣由都還只是模糊的概念,沒長成完整概念。陳志漢大學念的是日文系,他從小就愛看人,參加系學會後,也拿起攝影機拍著,拍久了,他迷上了影像與記錄,從此就踏入紀錄片導演的行業。拍片對他來說,就是件「有趣,也有點意義的事」。
他拍這部片最直接的原因,也像他拍紀錄片的理由,有點意義,但不明確。當年剛好有電視台找上門,給了選項,所以他就選了「大體老師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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